谢乐 | 鸡总 | 新神榜戬沉

[谢乐] 斫琴师(序/一)

#大概是中长篇。

#更新慢。

#HE,波折有。

#养成有。


  序

 

  云和是原是凡界乡下一农家次子,俗名王延,家中大哥早夭,双亲又被县上贪官给活活逼死,幼时他只得四处乞讨求技,不料却落在在童贩手里。云和拼了命逃出来那日,过度饥寒的他晕倒在田边,就在快去阎王爷那儿报道时,一白衣客走到他身边;

 

  云和晕乎乎地睁了只眼:

 

  “你是神仙吗?是来带我走的吗?”

 

  恍哉,惚哉。

 

  七百年过去,云和现在是天界生灭厅主位仙君座下一名童子。他这会儿正端了一碟青果躲在鸣玉宫后院门墙边,朝着对面儿另一童子招招手;

 

  “云颂快来~”

 

  “云和哥哥,你怎么又躲这儿啊,仙君罚你了?”

 

  “嘘,小点儿声,莫扰了仙君抚琴呐。”云颂细下一听,确有丝缕古音传入耳中,时而如天风肃肃,时而如幽谷传声;两名童子不忍进去扰了院中人雅致,于是就这么在石阶上坐了下来。

 

  院内,木阶上。一白衣仙人跨鹤坐于案前,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覆于七弦之上,勾挑复抹,吟猱绰注。

 

  不远处的一株扶桑树枝上停着几只灵雀,半晌,琴声缓止,那白衣仙君略带笑意的朝着扶桑树后方说道;

 

  “一曲终了,怎么还不出来?”树后并没有动静,只能隐约看见一撮小尾巴左右动了动,仙君笑着又道:

 

  “若是等我过去找你,以后可就没得曲子给你听了。”

 

  只见那小尾巴又左右一动,一只麋鹿才从树后小心翼翼地走出来,那鹿一双褐眼眨巴眨巴地望着白衣仙君,等到仙君又朝小鹿招招手,它才缓缓靠近。

 

  白衣仙人被这麋鹿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的一乐,不禁摸摸它柔顺的皮毛道:

 

  “原本以为你只是灵兽,没想到却已经有了仙气。”

 

  鹿被揉的有些舒服,咿呀呦呦地蹭蹭仙人的掌心,白衣仙君只觉得手心一痒,他忍不住弯眸又道:

 

  “我还纳闷你这小鹿怎会比寻常鹿修习成仙来的更快,原是这一百年来你日日在我这听琴,给你汲了不少仙音仙气罢?”闻言,鹿瑟缩着躲了一下,看向仙人的双目满是委屈又透着可怜;仙君不忍把它给吓跑,便轻拍了鹿继续说道:

 

  “你怕我作什么,若是我要责罚你,又何必在这时唤你出来?”

 

  小鹿歪头;

 

  “你虽修得仙气,可尚未位列仙班,须得实实在在能化了人形才能在仙簿上添名位。如今你仙气尚薄,离化人形还得几百千年去了。我瞧着你十分乖巧可爱,又喜欢听我抚琴;这几百千年的时间就在我这儿好生修习如何?”

 

  那鹿不可置信似的眨眨眼,仙人温柔亲切地揉了揉它脑袋;鹿这才呦呦几声表示欣喜,随后弯下腿骨坐在仙君身边。

 

 院外,云和二人听着琴声止了,便端了小碟走进去;不料竟被那鹿一吓差点摔了青果“呀!怎的有一头鹿在蹭仙君的袍子?”

 

  云颂从他身后探了脑袋看,噗嗤一笑;拍了人责备道“云和哥哥你瞧仔细些,那头鹿莫不是一直躲在树后听仙君抚琴的那只?”云和这才仔细看了,急道是啊没错,那鹿不是常年躲着呢么?怎的这会子又跑出来了?云颂笑道,说哥哥怎么老大惊小怪的;那鹿呀,定是被仙君发现了呗。

 

  两小童窃窃几句,听得白衣仙人呼唤,又才赶紧走了过去。

 

 

  

 

  盛元元年,天朝新朝初立,北狄甲铎国率兵来袭;天朝北境告急,一时烽烟四起,战鼓擂擂。

 

  白衣男子骑马越过战场,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。他丝毫不敢耽误,快马加鞭赶至西郊小村;目及之处火光弥漫,四处悲泣。

 

  “什么人!”年轻警惕的将军一把挥枪指着他;

 

  “在下天朝子民,并非敌军;前来北境俞县西郊小村寻一故人。”白衣男子下马,朝那将军行礼道;将军见男子文质彬彬且面色焦急不像作假,便收了枪朝他拱手一礼:“这村里的人全死光了,先生恐怕找不到你那故人了。”

 

  男子皱眉“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劳请将军告知村民遗体位置。”

 

  他叹口气,指着前方那条血红色的溪流“前边儿河岸平地上就是,尸体我们已经用枯草盖了,先生找完人记得放回去,给他们最后一个安宁吧。”

 

  男子允下,岸边血色溪流和尸体混杂在一起刺鼻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眉。他挥手,最右处的枯草上瞬时萦满白光,男子叹气,走过去蹲在那人的遗体前;

 

  “抱歉…为师来晚了。”

 

  他白袖拂过他脸颊,那人面上血污尽消,恢复成他原本的模样。少年细碎的刘海散乱地搭在一旁,还有他白净的面容,挺拔的鼻梁,以及那双曾眨巴眨巴看自己的褐色眼眸;都一一刻在白衣男子眼里,在他心上划成一道道锐利的口子。

 

  男子恍惚地抱起那个再也醒不来的人,阡陌以北,残阳似火,烽烟阵阵,十方击筑悲歌。他又哼起那首遥远的歌谣,抱着他朝彼方走去。

 

  行迈靡靡,黄粱一梦过。

 

  很多年后,程廷钧总向两个徒弟讲起这个故事。他说他看见白衣男子抱着那个人,走着走着就不见了;像是做梦一般,消失在了烽烟与悲歌中。



  (一)

 

  寒来暑往,秋收冬藏。长安城总算迎来了新朝的第七个春分,前些日子定国侯府的管家先生刚添了二子;一名吉祥,一名如意。侯府的女主人不忍管家夫人在京郊独自抚育幼儿,便允了管家把妻子接到府中。 

 

  她想着一来省的管家日日操心吧,二来等自己有了孩子也能有个玩伴。

 

  这天,傅清姣正拿了几副冰丝琴穗挑选,丫鬟突然来报侯府刚来了客;穿的像南疆人,自称是夫人的师父,小的们不敢怠慢,现在人在正厅侯着,夫人赶紧去瞧瞧吧。

 

  傅清姣哎呀一声,放下琴穗便朝正厅跑去;

 

  “师父!您怎么来了,也不提早给我说一声!”

 

  “你这丫头,嫁了人也没个消息,师父这趟来长安见一个朋友,顺道来看看你。”傅清姣欢喜地过去拉起那人,呼延采薇也好生的打量着她这个徒弟;

 

  自多年前傅清姣突然说要独自出去闯荡,便是多年未归;结果待她昨年收到来信,才知晓自家徒儿竟然就快成亲了;呼延采薇那个气的哟。

 

  “师父哪里话,我这不是每年都有给您寄书信么,若是清姣什么消息也没了,您还能找到这儿来?”傅清姣笑着给呼延采薇敬了茶,这才又问起她此行长安的目的:“话说回来师父,您这次来长安见朋友?”

 

  “不错,为师也准备带你一起去见他。”

 

  “谁?可是南疆故人?”

 

  “非也,为师这个朋友你应该听说过,是个斫琴师,姓谢。”刚说听这话,傅清姣便不可置信地惊道“难道是…谢衣老前辈?”

 

  呼延采薇点点头,琴,即七弦琴,主为汉人所喜,南疆各族亦有琴士。傅清姣与呼延采薇所在偃女一族因擅识木、制木,便对斫琴一术也颇有研究。南疆琴派虽不如中原琴派更着重礼法,却也因此独具琴风;由此,南疆琴派人士也与中原琴派有所往来。

 

  谢衣,便是近数年来声名鹊起的一位斫琴师。说这谢衣制的琴那可是拙而不匠、朴而不俗、轻微淡远、九德四芳。

 

  再说他的琴音吧,各方文人墨客有幸听得谢衣一曲的,无不拜服称赞;说若谢衣之琴——弦、指、音,意有二十三况,绝无第三人敢自称多他一况。那这个第二人是谁?自然是都城长琴馆那位欧阳先生了。

 

  因琴本就是王公贵族与闲人雅士所好之物,所以世间懂琴之人并不多,而这斫琴之艺更是鲜有人知。呼延采薇与好友叶海同谢衣结交便是同醉心于这门子工艺,她此番前来也正是受谢衣之邀。

 

  “我和你叶叔约好了在城外南亭相聚,你收拾一下随我一同去吧。”

 

  听闻马上可以见到传闻中的斫琴大家谢衣还有老熟人叶海,傅清姣兴高采烈的应下后,便赶紧回屋收拾,临行前还特地从藏库里挑了两副藏蓝冰丝琴穗带走。

 

  午后,城外南亭。

 

  叶海百般无聊地摇摇已经空掉的酒葫芦,又过了好些时候才看见一辆马车晃悠悠地在亭外停下。他哎呦一声收好酒葫芦,踩着石阶下去笑嘻嘻地看着从马车里出来的二人;

 

  “哟~清姣来啦。”

 

  “叶叔!”傅清姣欢喜地上前,叶海欣慰地打量她一番,转了神儿又打趣道;“行啊哈,嫁了人性子倒是没变;估摸着以后生个儿子性子得随你了?”

 

  傅清姣别过头笑笑,正对上板着脸走近的呼延采薇;她在叶海跟前站稳了伸出手:“老叶,上回你从我这借走的百年杉木打算何时归还?”

 

  嘿!叶海一个警醒:“呃…这个嘛…我拿去试了新的琴式,不过还没做好…”叶海猜着呼延采薇不过是佯怒,便拍着胸脯允下承诺道:“等做好了我就以琴相还,怎样!”果不其然,呼延采薇笑骂了一句老油头,便也没认真和他计较。

 

  “不知何事令诸位相谈甚欢,可否也说与谢某听听?”

 

  众人回头,那人一袭白衣灰边,深绯色的半截短袖和衣带露在外面,他就那样站在亭外柳树下。风吹过,扬起柳枝轻摇,稀稀疏疏地;坠下几片翠叶落在了他肩上。
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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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斫琴: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制做七弦琴;

  这个月忙的剖腹,但还是想在最后两天里发所以把唯一的存稿发了x;

  这篇大概会慢慢写,所以更新比较慢x,89757的番外也会慢慢补全的;

  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,多领压岁钱呀!
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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