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铁虫] 命数
#复4时间线之后
#吃糖/绝对是糖
其实你我这美梦，气数早已尽，重来也是无用。
——「痴情司」
01
混沌无终，浩瀚一片。
Tony已不记得自己在这无边无际的黑夜中游荡多久了，风声、枪声、雷鸣闪电，记忆中的所有东西都在逐渐消逝，最终化为乌有。
他以为这是星云宇宙，睁眼却只剩一片黑暗。Tony又一次睁开了眼，四周仍旧一片孤寂，他就这么飘荡在这世界中心，像一支蜉蝣稻草，微弱无助地生长在绝望的尽头。
他尝试去想起，想起失去意识前的每一分秒，可惜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。风声、枪声、雷鸣闪电，嘶吼声、哭喊声，还有无数的惋惜与悲叹；他所珍视的每一分豪，都被这片黑暗吞噬。
Tony Stark 再一次，缓缓闭上了眼。
到最后，他也不知道下一次睁开眼又是今夕何夕了。
02
“Mr. Stark…Mr. Stark…”
“Tony…”
像是有什么倔强的记忆，不服输似的穿破混沌与黑暗，直直撞击在Tony脑海中；他缓缓动了动眼皮。
那声音像是细极的蛛丝，渗入他脑海的每一须臾缝隙，填满了就再也不肯离去。
“Tony…”
03
不知又过了多久，他再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时；那声音却不像是从脑海里传来，Tony睁开眼，周围仍旧是黑寂一片，唯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从四方八围传来。
“从前有一个兔子叫Tony Stark，他是一个兔子王国的领袖，经常带着自己的亲卫队去抢隔壁兔子国的萝卜…”
“另一个兔子国的领袖叫Thor，他特别能吃萝卜，他们国家的胡萝卜都被他吃光了；这个时候，一个叫做Peter的兔小蛛从天而降，抢走了Thor的胡萝卜…”
“What？”
Tony忍不住想，这到底是个什么鬼故事，然而还没等他接着想，那声音嘀嘀咕咕地又开始念叨起来。
“Oh，顺便一提，这个叫做Peter的兔小蛛是Tony亲卫队队长，他的武力值非常厉害，他还有一身Tony亲自给他打造的红兔子战衣…”
后面的内容Tony便听不清了，那个声音迟迟停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，隔着无尽的黑暗与混沌，从遥远的彼方传来，深深钳入他的心里。
他张口，试探性地喊了一句。
“Friday？”
“…Yes sir？”
“Oh my god……Friday？”
“Yes sir？！”
04
Tony Stark 睁开眼的时候，窗外的阳光已经变得很柔和，落日堪堪挂在树梢边，斜阳透过纱窗照进屋内，映在那孩子姜茶色的头发上。
那孩子似乎睡着了，他就趴在床边，旁边还放着一本笔记本；Tony缓缓拿起笔记本翻了翻，上面的纸张已经变得很旧，仿佛是已经翻看过很多次的模样。他随便翻开一页，上头画着好几只兔子，有拿着锤子的、有拿着盾牌的、有铁壁兔、有绿袍触角兔；Tony又看了看，那些兔子旁边还分别标了名字——钢铁兔、盾盾兔、恶作剧之兔……
他无声笑了笑，又往后翻了一页。
上面画满了整个兔子王国的侵略作战图，什么盾盾兔抢了锤锤兔的胡萝卜……豹子兔带领一群黑黑兔攻打兔博士村…
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？
只是每页的右下角一隅，都会有钢铁兔和他的亲卫队队长兔小蛛的双兔连环画；从相识到相知、从逝去的过去到眼下这每一分秒，三百页的笔记本，画满了整整三千对。
Tony闭上眼，过了好一会儿才将那本笔记本放回男孩手边。
“……”
他缓缓抚上他的发，仿佛时间并未过去很久，他们都还依然是那时的他们。
满额的阳光都被温厚的掌心遮去；男孩轻轻动了动，有什么声音从耳畔传来。
“这种东西拿去交作业，我是不会去给你开家长会的。”
“………”
Peter几乎是一瞬间从床上撑起来，不小心甩开了Tony捧在他脸颊上的手。
“Mr.…Mr. Stark？”
“当心点…我的手现在可禁不起折腾。”
年轻的男孩愣了一下。
“Mr. Stark…你醒了？你感觉怎么样…？我…我不是，我不是故意一直守在这里的。”
“我有好好上课，现在是假期，不我的意思是…上课期间我也有每天来看你…”
男孩似乎发现了笔记本被翻看的痕迹，他慌忙将本子藏到身后：“不不不…这东西太蠢了，你不能看，我只是…”
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小。
“我只是太想念你。”
05
“我知道，已经没事了…都没事了。”
Tony恨不得将他一把抱入怀里，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曾抱过他那样；他知道那是什么感受，看着珍惜的人在自己眼前消逝。
他不在的这漫长年岁，他的男孩究竟承受了什么？
“Peter…”
Peter似乎还想说点什么，但是Tony打断了他；他伸手抚上面前男孩的脸，带着薄茧的拇指腹轻轻抚过他鬓角与耳廓。
“这么久不见，你还是这么…健谈。”
Peter低头笑了，他眼眶有些红，虽说他知道身为一个男子汉绝不可以在Tony Stark面前掉眼泪，所以他在努力忍住；他忍着，将这漫长的三年来的等待与期盼统统压在心底；他忍着，将相识以来所有的回忆与欢声全部藏到回忆里；他忍着，将三年来想与他说的话、倾诉的思念全都埋进深渊里。
他忍到肩膀止不住地颤抖，又被那宽厚的手掌宽慰般抚上；他忍到拳头紧握，整条手臂的经脉都突起；他忍到，不像样地伏到他腰侧低声啜泣。
是谁说，男儿有泪不轻弹？
“Kid…”
Tony没有听见任何应答，他只是沉默着，一遍又一遍抚过男孩的发、男孩的耳，男孩的每一寸思念与悔恨。
“My boy…”
06
Peter扶着Tony稍微坐起来些，又拿了软垫垫在他身后；明明朝夕相处，却似久别重逢，Peter难得显得有些手忙脚乱，他不停问着Tony需要什么，要不要吃水果、用不用看新闻，需不需要洗个澡…
Tony难得没有打断他，这个明明已经长大不少的男孩，现在甚至应该用“男人”来称呼；却还似当年的少年似的，仿佛时光并未从彼此身上夺走太多。
“所以说，你现在考上了MIT？”
“是的，刚大一，我还给自己升级了装备，要不要我现在就给你看看？”
Peter说着就要站起来准备战衣状态，被差点呛到的Tony一手给拉了回来：“不不不不用了…”
“下回我陪你去学校，你可以到时候再穿给我看。”
Peter有些小兴奋：“你要去我学校？”
Tony挑了挑眉：“不行？放心吧没人会认出我的，我猜现在大家眼里只有友好邻居蜘蛛侠。”
Peter敏锐地嗅出一股带着不明意义的调侃，他立马剥个橘子塞一瓣到Tony，这个“伟大救世主”钢铁侠手里，带着他惯有的真诚和一点小讨好连珠炮似地张口解释。
“不不不没有没有，他们不知道蜘蛛侠是我，现在每年还有钢铁侠的纪念日呢。”
“蜘蛛侠可没有纪念日…不不我不是说我想要，而是…你懂的。”
说到最后，Peter耸了耸肩：“大家都记得你。”
Tony一幅了然于心的模样，他倒是不拘谨，又从Peter手里夺走一瓣橘子：“我记得三年前那场战争，到最后的时候，你在我面前。”
Peter突然有些紧张。
“我听到你喊了我的名字。”
“嗯？？？”
“我说，我听到你喊了我的名字，不是Mr. Stark，不是Mr. Tony Stark，而是我的名字。”
“呃…我……我当时太慌了，抱歉Mr. Stark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所以呢？现在不慌了，喊不出口了？”
友好邻居蜘蛛侠竟难得有些窘迫。
“……”
他选择话题转移大法。
“你…还会离开么？”
“……”
Tony看着他，四目相对，一时无言。
“过来。”
Tony朝他张开臂膀，Peter有些忐忑地凑过去，直到Tony将他牢牢实实抱在怀里。
“你喊我一声，喊对了我就告诉你。”
“……”
男孩的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。
“T…Tony…”
沉睡了整整三年的男人深深吸了口气，抱着Peter的手臂越来越紧。
“不会了，再也不会了。”
“I promise.”
我爱你，何止三千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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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你我这美梦，如今方伊始，幸得一生守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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配合食用更加。
